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组诗共有两首,人们广为流传的是首篇。前两句叙写送别的时间、地点,以及满夜寒雨的情景,仿佛送别者在与客饯别后,仅剩孤寂一人。恍惚间,诗人感觉自己彷如浩瀚水面上的楚山,显得形单影只。

第三四句真情流露,表明自己的坚定信念:如果洛阳的亲友询问我的情况,请您转告他们,我守持着冰清玉洁的高尚品格。

笼罩着江天一色的秋雨,映衬出诗人送别时的落寞心境,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的楚山与冰心、玉壶等意象呼应,令人联想到诗人那正直无私的高尚情怀。巧妙的构思与深远的寓意外化于清澈透彻的意境中,使全诗浑然一体,韵味悠长。

此诗当作于王昌龄任江宁丞期间,“一片冰心在玉壶”传为千古流芳的名句。古往今来,也有不少诗人以“冰心”“玉壶”为主题创作,但王昌龄的这一名句,冰心玉壶相互映衬,晶莹剔透,不假辞藻,显得含蓄而生动。

清代俞陛云在其《诗境浅说续编》中提出,“这首诗表达的是诗人的高洁志向,与送别无关”。大多数人却认为这两句有表露心迹之意。纵使如此,将这蕴含深意的诗句解读为决心书或申诉状,固然有违诗的意境,但也极有可能正是诗人坚持操守、不随波逐流的真实心声。

据《资治通鉴》《后村诗话新集》等书记载,安史之乱中王昌龄辞官归乡,后被刺史闾丘晓杀害。此前,他曾遭贬谪,但具体缘故不明。闾丘晓最终被河南节度使张镐杖杀,但谁杀害了闾丘晓,有不同的记载。唐范摅《云溪友议·卷上·严黄门》中提到,为王昌龄报仇的是高适。

无论是谁为王昌龄报仇,一千多年后读来,依然令人义愤填膺,颇感快慰,不禁想举杯痛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