崧泽文化以位于上海市青浦县(今青浦区)崧泽古遗址的发掘而闻名。

(上海崧泽遗址博物馆,位于上海市青浦区赵巷镇崧泽村)从概念上讲,崧泽文化是一种新石器时代古文化,以上海市青浦区东北4公里,赵巷镇崧泽古文化遗址中层文化为代表。崧泽文化距今约4900~5800年,大致分布于长江以南、钱塘江以北、太湖以东区域。1959年,崧泽村古文化遗址被列为青浦县级文物保护单位。1961年、1974年的两次有计划挖掘,共出土了100座崧泽文化时期墓葬,包括大量石器、玉器、陶器,以及人类居住遗迹、石器制作场地遗迹,还有6000年前的粳稻谷和籼稻谷水稻种子、家畜猪、犬的骨骼。1982年,全国考古学家在杭州举行的考古学年会上,认定崧泽文化是继承嘉兴马家浜文化,发展为余杭良渚文化的一种太湖地区新石器时代典型代表文化,并在会上命名为“崧泽文化”。崧泽文化的发现将上海悠久的历史从仅有两三百年的长江冲积成陆推进了六、七千年,有力推动了对长江下游人类发展史、太湖地区原始文化和上海古代史的研究。

崧泽文化中,人像葫芦瓶具有重要的文物意义。

(浙江嘉兴大坟遗址出土崧泽文化人像葫芦瓶)

陆耀华先生在《浙江嘉兴大坟遗址的清理》报告中写道:

人像葫芦瓶,1件。三节葫芦形,上小下大,顶部塑一人头像,斜上方开椭圆形口,圆足上有八个十字形缺口,分为4组,这是崧泽文化陶器特有的装饰。人头像的造型为小头长颈,脑后有一竖向小孔,可能用以佩戴冠饰。脸面方正。两眼为圆凹窝形,眼的两侧刻短线表示眼角。鼻隆起呈三角形,两侧有鼻翼,鼻孔仅有一个,锥戳的凹窝。嘴为横向的长凹窝,头颅两侧各有隆起的扁状耳,耳上有小孔,可能为佩戴耳环用。后脑有外凸微上翘的发髻,髻端有一个竖向小孔没可能为佩戴发饰所用。颈下正中也有一小孔,也可能是安放配饰所用。从塑像的整体造型看,可能为一象征母性的陶偶。通高21、圆足经7厘米。(《文物》,1991年第7期)

事实上,严谨来说,由于其为空心,这件文物不应被冠以器物的名称“瓶”,而应视作一颗象征崇拜的偶像,即“葫芦形神偶”。

原考古报告将其称作“象征母性的陶偶”,可能受到当时社会母系社会观念的影响,主要基于猜测,缺乏明确的证据支持。我们不一定需要将其认定为氏族之母或“老祖母”。

那么,从神性的角度来看,这尊神偶可能具有怎样的神格呢?

有学者认为:

崧泽文化“葫芦形神人”器蕴含着多重神格意义,参照民俗学资料并结合中国古代神话传说,我们可将其视作“生育女神”、“光明之神”、“夏神”和“丰收之神”等神灵形象,表现了中国早期农业社会对祖先的崇拜、对风调雨顺的祈求以及对丰收的强烈向往,尽管文化内涵丰富,但这些观念都源自于农业定居生活所产生的思想形态。(陆思贤《崧泽文化“葫芦形神人”探秘》,《东南文化》1997年03期)

笔者认为上述观点并未准确揭示其本质,除了部分巧合因素触及了“光明之神”和“夏神”的属性。

陆耀华先生在报告中提到:

圆足上有八个十字形缺口,分为4组,这是崧泽文化陶器特有的装饰。

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将这八个十字形缺口用假想的线条相连,则与以下玉璧等器物图案相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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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八角星纹在天文学上蕴含着两种含义:其一,象征太阳的光芒(与万字符的关系将在另文中详述);其二,代表《周易 ·系辞上》所述的“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处的太极对应天球上的北极)。

由此可见,葫芦形神人立于太阳之上,体现其太阳神的身份;其眼角的锋芒亦象征着太阳的光芒(后世道教有“碧眼方瞳是神仙”之说,二者关系值得探讨);她也是“易有太极,……,四象生八卦”概念的化身,系北极的化身,即帝星与至上神。

关于八卦,古代神话传说系伏羲氏所创。闻一多先生在《伏羲考》中指出”伏羲“即”葫芦“,”女娲“即”女葫芦“,在崧泽文化实物的印证下,这一卓越论断终得实锤。

《周易 ·系辞下》云:

古者包栖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伏羲女娲的人首蛇身另有寓意,暂不展开,从其手持算筹和准绳可见,他们与包栖氏或伏羲氏等同于葫芦形神人,系太阳神兼至上神,人间代表为崧泽文化时代的观象者。

作为观象者须“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确切地于冬至日带领族人使用”陶匏“(陶制葫芦)“报天”(答谢天帝的养育和庇佑);葫芦形神人胸口的孔则对应“夏至日”。

三节葫芦在自然界极为稀少甚至不存在,在此的寓意除象征日月星三辰或许再无其他此点与崧泽文化的各式玉器相辅相成,表明崧泽人对天文的卓越认识,即对回归年和四季的基本了解。

(崧泽文化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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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将探讨葫芦娃的独特能力。

(崧泽文化条形玉璜展示)

葫芦娃的超能力令其在长江下游地区扮演着“伏羲”的角色,与濮阳西水坡遗址的“伏羲”遥相呼应。这种独特的意象无言地构建起文明发展的宏大叙事。

(崧泽文化 鸡心形玉琀展示)

作为一件珍贵的文物和精美的艺术品,葫芦形神人本身也留下了不朽的印记。葫芦意象在东南、华南和西南地区的共同存在,或许揭示了百越民族集团在文化上的内在联系。

至于最后一句话,作者似乎也不确定其含义。

葫芦形神人像象征着逝者升往天际,其身上展示着葫芦形象,这与葫芦在葬礼仪式中的传统用法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