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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楼小酌,赏歌姬黄氏妙技,应其请求,龙洲道人为其赋词《唐多令》。与柳阜之、刘去非、石民瞻、周嘉仲、陈孟参、孟容同座。时值八月五日。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

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曾到否?旧江山浑是新愁。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唐多令》刘过

这首词的作者,是宋代著名词人刘过。他一生四次科举不第,流落天涯,终身布衣。其词风与辛弃疾相似,皆寄寓了抗金抱负、杀敌豪情和家国情怀。

此《唐多令》即刘过重游武昌南楼所作,借景抒情,慨叹国势飘零,慨叹个人的失意与时光流逝。景致萧瑟,情绪低徊,别有一番凄婉动人。

词前有小序,交代了此词创作背景:

作者与友人聚会安远楼,席间歌姬黄氏请求他作词,于是他便即兴挥毫写下了这首《唐多令》。时间是在八月五日。

上阕描写作者登上武昌南楼后所见景致。

芦苇的枯叶遍布沙洲,寒涩的浅水无声流淌。二十年光阴一晃而过,我再次踏上故地南楼。

柳树下的小船还未系牢,而我却已要急匆匆地离去,因为过不了几日便是中秋了。

一泓寒水,满目荒芦,“一切景语皆情语”,在作者低徊的心境中,所有的风景都蒙上了一层黯淡,这种荒凉凄清构成了全词的基调。

“二十年重过南楼”里,包含着作者多少世事无常的感慨。二十年前,作者离家赴考,曾在这里度过一段狂放不羁的时光,那时南楼刚刚落成。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作者却依旧碌碌无为。

“能几日,又中秋”,这一个”又”字,作者深感时不我待的忧虑、国势飘摇的担忧以及那英雄迟暮的悲叹,便都淋漓而出了。

下阕抒发作者的情感。

作者遥望那早已破败不堪的黄鹤矶头,心中泛起疑问:我的老友们是否曾到此一游?我眼中满目苍凉,旧日的河山令人伤感。我想要购买桂花,伴着美酒乘船泛游消愁,却再也没有少年时的豪情壮志。

“新愁”究竟指什么呢?

昔日繁华似锦的壮丽河山,如今风雨飘摇,到处弥漫着战争的阴霾,这是一种愁;作者空怀凌云壮志,面对这可怕的灾难,却无能为力,这是一种愁;眼看着光阴流逝,白发增添,再没有少年时的豪气,这是一种愁;想要以游乐、花酒来稍稍冲淡心中的愁绪,却偏偏”借酒消愁愁更愁”,这是一种愁。

在这些愁绪交织中,整首词在众多豪爽奔放的爱国词中独树一帜,以其含蓄蕴藉、缠绵凄怆,成为千古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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