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缠臂,佳节又端午。门前艾蒲青翠,天淡纸鸢舞。粽叶香飘十里,对酒携樽俎。龙舟争渡,助威呐喊,凭吊祭江诵君赋。”

苏轼这一首诗带领我们回到端午佳节,很多人对端午的习俗还停留在吃粽子纪念屈原上,殊不知端午还有更丰富的习俗。

汪曾祺在《端午的鸭蛋》一文中,为我们描绘了家乡端午的风俗:悬五彩绳、做香角子、贴五毒、饮雄黄酒、点雄黄、戴十二红等等。

正如他所言,端午习俗早已不仅仅是划龙舟吃粽子,时代已经赋予它更多内涵。

以下是除了吃粽子、划龙舟之外的8个逐渐在淡出人们视野的端午习俗:

① 系五色绳

五色绳又称续命绳、百索子、长寿绳。五色源于五行,它将金木水火土凝聚一体,常有祈福避灾之意。系五色绳的习俗可追溯到汉代。

《风俗通》中记载:“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者,辟兵及鬼,令人不病瘟。”

五色绳系法多样,儿童一般系于臂膀手腕上,这种系法《风俗通》中便有记载:“午日,以五彩丝系臂,避鬼及兵,令人不病瘟,一名长命缕,一名辟兵绍。”成年男子羞于系于手腕,故他们戴的时候通常系于脚腕处,小婴儿皮肤娇嫩,不便系戴,故他们大多放于胸前。

清朝的端午节格外热闹,他们在五色绳的基础上进行加工,做成精美的钗饰。

《燕京岁时记》便有记载:“每至端阳,闺阁中之巧者,用续罗制成小虎及粽子、壶卢、樱桃、桑葚之类,以彩线穿之,悬于钗头,或系于小儿之背。”

端午过后,五色绳也不能乱丢乱放,要等到天降大雨才能丢弃,而且要把五色绳丢到雨水中冲走,寓意是冲走这一年的磨难。

后来,系五色绳这一习俗,也逐渐演变成佩戴香囊,香囊里不仅放有五色绳,还有白芷、、川穹等草药。古代的大家闺秀多用来送给有情人,以表相思之意。

随着社会的发展,香囊里的五色绳也逐渐演变成驱邪的符纸和驱蚊的香料,逐渐有了现实意义。

② 贴五毒

端午时节正值酷暑,各种毒虫争相而至,在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古代,炎热的天气还容易引起疫情,故端午还有贴五毒的习俗。

五毒是指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这五种毒虫,贴五毒便是用黄纸画出五种毒虫的画像,贴在墙上,然后用针尖刺在五毒画像上,寓意是驱除五毒。

五毒画像多由专人绘制,后来逐渐演变成印刷厂印刷,针刺五毒也演变成张天师手举葫芦收服五毒。虽然贴五毒有些迷信色彩,但这样的小活动却最能让人感受到节日的气氛。

③ 点雄黄

端午时节气温升高,蚊虫滋生,故端午还有点雄黄的习俗。

《万历野获编》中记载:“端阳日,取雄黄杂酒小小滴于小儿鼻及耳中,或用黄纸旋作小角儿,以雄黄和酒少许滴入,如豆粒大,纳于小儿耳中,次日洗去。”

由此可见,点雄黄既可以避蚊虫,还有辟邪的功效。大人们将在雄黄中加入一些石榴汁,然后用雄黄水给儿童在额头、鼻尖、耳朵等部位点上一个圆点,使其成“王”字形,寓意是驱邪避毒,也叫“点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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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喝雄黄酒

雄黄别称“鸡冠石”,是一种有毒物质。但雄黄酒并非由雄黄制成,而是加入微量雄黄的酒液。

《清嘉录》记载:“研雄黄末,屑蒲根,和酒饮之,谓之雄黄酒。”

饮用雄黄酒不仅用于驱赶毒虫,还为了纪念屈原。相传屈原投江后,一位老者担忧水中杂虫啃食其尸身,遂向江中倒入一壶雄黄酒,后人效仿之。

除饮用雄黄酒外,人们也常洒于阴湿角落以达到驱虫功效。

⑦ 采药

古人认为端午节是阳气最盛之日,药草药性最佳,遂有采药习俗。

《夏小正》载:“此日蓄药,以蠲除毒气。”此时采摘的草药多为艾草等,南方地区也有蛤蟆入药以及制作蟾蜍酥的习俗。

因端午采药居多,衍生出挂草药、斗草和沐兰汤的习俗。挂草药即悬挂于门上,常用艾、菖蒲和蒜。

《清嘉录》载:“截蒲为剑,割蓬作鞭,副以桃梗蒜头,悬于床户,皆以却鬼”。

斗草是一种民间娱乐,玩法是两人各选韧性草,互相拉扯,不折断者胜。

兰汤指草药水,起源于西汉时期。其中含有凤仙、白玉兰、佩兰等草药,历代文豪多有赞扬。

晏殊有诗:“山来佳节载南荆,一浴兰汤万虑清。”

欧阳修也曾作诗:“嘉辰共喜沐兰汤,毒公式何须采艾禳。”

现今中药行业发展减缓,采药沐兰汤的习俗逐渐消亡。这是世代传承的文化,不应在我们这一代消逝。不妨约上亲友在端午节共采艾草、沐兰汤,别有一番风味。

⑧ 挂艾虎

挂艾虎也是端午习俗,由两个蛋壳制作。蛋壳上绘有老虎图案,下方贴有五毒图案的贴纸,装饰五色绳,既寓意老虎驱五毒,又有祈福之意。

艾虎多悬于新生儿房门,有时会佩戴在身上或簪子上。

⑨ 躲午

古时端午禁忌繁多,“躲午”即其中之一。《滦州志》载:“女之新嫁者,于是月俱迎以归,谓之‘躲端午”。

古代视端午为不吉祥之日,出嫁女子会回娘家避灾。现今此习俗已基本废除。随着科技进步和社会文明,端午已非不祥之节。对于传统习俗,应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⑩ 吃鸭蛋

端午吃鸭蛋的习俗较为小众。

汪曾祺在《端午的鸭蛋》中赞誉高邮咸蛋:“质细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别处的发干、发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鸭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说,带壳切开,是一种,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

他对此赞不绝口,让人垂涎。食用后的鸭蛋殻还可以做成“鸭蛋络子”,孩童将鸭蛋放入络子,系于大褂之上,成为心爱的饰物。

端午节的传承与变迁

端午节积淀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其习俗与屈原和驱邪除秽的寓意紧密相连。时至今日,许多传统习俗已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端午节也渐渐变得面目全非。曾经欢声笑语的孩子们不再手持五彩绳和鸭蛋络子嬉戏,传统习俗的传承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究其原因,或许是社会发展过于迅猛,或许是文化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淡化。作为有着悠久文明历史的泱泱大国,我们应当在拥抱技术进步的不忘传承源远流长的传统文化。

我们必须高度重视端午节习俗的保护和传承,避免让这个古老的节日沦为历史的尘埃。

参考资料:
《风俗通》
《燕京岁时记》
《滦州志》
《清嘉录》
《夏小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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