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数学学院凶杀案已过去大半个月了,但围绕朱刚教授一篇悼文的对“求仁得仁”的讨论却余热未减。

本文试着对“求仁得仁”展开个人浅陋的理解。

“求仁得仁”出自《论语·述而》篇:

原文省略:

传统上,“求仁得仁”被解释为“理想和愿望实现”。这种解释基本自孔子以来就没有变过。但今时不妨置疑一下,打破“人云亦云”或“深信不疑”的模式。

伯夷、叔齐被孔子称为“古之贤人”,他们是商末孤竹君的长子和三子,孤竹君遗命立三子为君。孤竹君死后,叔齐让位给伯夷,伯夷不受,兄弟二人离开孤竹国去往滨海东夷之地,后听说西边周国社会环境好,兄弟二人又前往周国去考察。途中正逢周武王带着其父周文王之棺木伐纣,二人扣马谏阻,他们认为周武王是不孝不忠之人,但阻谏未果。武王灭商后,他们耻食周粟,采薇而食,饿死于首阳山。

一般来说,子贡可以直接问老师,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绕着弯问“伯夷、叔齐何人也?”子贡是众弟子中唯一经商的,他经商很精明,知道直接问老师会让其难堪的,因为之前曾有子路批评孔子去见南子一事。

冉有心细,他对老师又去卫国心存疑惑,但他也不直接问老师,而是诱导着子贡去问。这大概是因为前有宰予、樊迟都被老师责骂和讽刺,近有老师拒见孺悲之作法,尤以子路在老师见南子一事让其下不了台造成的。后来,冉有为季孙氏搞田赋改革时,他就受到孔子严厉指责。冉有的担心是有些道理的。

孔子直接回道“古之贤人也。”当子贡再问问“(他们)有怨气吗?”时,孔子顿时明白自己入子贡的套了。孔子立马想起自己曾经说过“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的话,就把伯夷、叔齐的行为定到“求仁而得仁”的高度,即如此,当然“没有怨恨”了。孔子表面上提高了伯夷、叔齐的品味,实则是解了弟子们的疑惑即“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断言“夫子不为也。”

伯夷和叔齐是真的“不念旧恶”和“无怨”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何况孔子与伯夷叔齐相去了五百多年。

换言之,伯夷、叔齐“又何怨”只是孔子自塞的叹言而已。

是的,伯夷和叔齐,一个守孝了,另一个则是尊礼法了。他们为保持自己的“忠孝信礼”的品行却无情地抛弃孤竹国,这难道不是某种“自私”的表现吗?既然,这兄弟二人认为周武王是在以下犯上而不忠,在阻止无效后,为何不回去帮助自己的殷商呢?是没有这个能力?更何况兄弟二人是“既孝又忠”的好人不应该更好地守住孤竹君的封地及臣民吗?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有“怨恨”才是正常的,反之却是“无情无义”。

其实,伯夷和叔齐在“共进退”中逃避现实,只是想消除彼此间的不信任,只是要守护自己的“私心”。而“念旧恶”就在其中。当商灭亡、孤竹国也不存在的现实摆在面前时,他们的“怨恨”和“旧恶”让他们的“气节”又见长了,宁死也耻食周粟,这不是“怨恨”在作崇又是什么?

伯夷、叔齐“怨恨”是存在于他们内心的,因为兄弟二人在“不孝不忠”的武王伐纣时没有尽到殷商人的责任。虽然,以“耻食周粟”饿自己来反对周灭商,但他们此“求仁”又怎么会真正得到“仁”啊!伯夷和叔齐所谓“求仁得仁”就是骗人的“鬼话”。

一,孔子事先设定了许多“仁”的标准,其“守孝、敬忠”就是之一。而伯夷叔齐的行为明面上正合了这一标准。

二,孔子早已猜到自己无望得到卫灵公的任用,在求官不能而众弟子又都在猜测此事的情况下,孔子的颜面是拿不下的。

三,孔子是老师,是众弟子的“人生博导”,这不正好可以借伯夷叔齐来表达自己已做到“求仁得仁”了吗?既然已“求仁得仁”,众弟子们就不用再担心我孔老师会有任何“怨气”了。

是人就都会有两面性,圣人也是人,所以孔圣人也有两面性,在武断伯夷叔齐“求仁得仁”上就是表现之一。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到齐国后,齐国国君又问孔子的治囯之策时,这又勾起了他老人家想在谋取官位之心,殊不知却被晏婴坏了好事。

孔子周游列国十四年,一事无成,最后还是冉有求季康子收留其老师,孔子在耄耋之年才得以回到鲁国,三年后就离世了。

纵观孔子一生,他致力于建立“仁义礼智信”的思想体系和社会,他也在周公的基础上设立了许多的“仁义礼智信”标准,但孔子却在有生之年及身后的两百多年里并未“求仁得仁”。孔子的“求仁得仁”是后来的专制社会尊孔者为孔子戴上的帽子。

不可否认的孔子是后世教师的鼻祖,但他留下后世捧人的重重一笔,只是孔子不是类似今人盲目追星,他用自己设定的“仁义礼智信”标准来让先人在他那里就位并为其思想服务,其最终目的还是要教化别人。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