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诗歌领域提起那可说是无人不晓了,最知名的无非是李白,这位“谪仙人”称号的由来也颇有趣味,乃贺知章所赠,后来李白也回之以“诗狂”之称,他们的这类行径,用如今网络用语解释,那便叫做互粉。

那是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李白在长安紫极宫结识了贺知章,那时李白年方34,贺知章早已年过古稀。且二人身份悬殊,李白当时无职无位,贺知章却是光禄大夫兼秘书监,但他们之间的交往却并没有因为这些隔阂而受阻。

贺知章见李白性格洒脱豪放,十分契合自己的性子,便想试一试他的才华如何。李白自怀中掏出一册《乌栖曲》交予他,贺知章看罢连声竖起大拇指赞叹;李白又取出《蜀道难》递将过去,贺知章看完后对着李白说道:“汝乃谪仙人也!”

这“谪仙人”的由来,主要源自李白所作的《对酒忆贺监二首并序》的内容杜撰而出,事实上李白的《蜀道难》应当是后来所创作的,不过贺知章称他为“谪仙人”确有其事。

谪仙人的含义便是被贬下凡尘的神仙,这是贺知章对李白给予的高度评价!后来李白在诗中又给贺知章起了“诗狂”的绰号。

贺知章与李白一见如故,二人的性格、文才、爱好十分相近,尤其在嗜酒一道上,贺知章和李白都位列“饮中八仙”之列!二人因此成为相交莫逆的忘年之交。

贺知章退隐回乡时,李白作诗一首送行:

《送贺宾客归越》

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

山士如此见,应写黄庭换白鹅。

诗名中的贺宾客即指贺知章,后来贺知章仙逝,李白每每在饮酒时便会想起他,尤其想起“金龟换酒”那件趣事:

相传贺知章初见李白的诗作时便大加赞赏,特约李白至酒馆中同饮美酒。二人在酒馆内推杯换盏,边饮边论诗词,不觉间将酒馆库存之酒悉数饮尽。此时贺知章摇摇晃晃起身欲结酒账,一摸身上才发现忘带了钱袋,李白正欲掏钱,被贺知章一把按住。

“老夫邀汝出来饮酒,怎可花你的钱!”贺知章说罢,便取出一个金龟交予店老板用来抵酒钱,于是“金龟换酒”也成了一段佳话。

贺知章去世后,李白每念及此事便泪流满面,他在诗中这样写道:

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

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

昔好杯中物,翻为松下尘。

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贺知章眼中的李白是一位被谪下的仙人,李白眼中的贺知章则是一位“狂客”,诗狂的称号也就由此而来。

说到诗魔,大家都认为是白居易,不过他这个称号并不是别人取的,而是自封的:

醉吟二首</p

广为人知的诗圣之称,非杜甫莫属,其原因在于此名源自明朝,距今较为接近。

明宣宗时期诞生的粤人诗家陈献章,号称“白沙先生”,更被誉为明代白沙学派的领袖。其在《随笔》中对杜甫给予了高度评价:

“子美诗之圣,尧夫更别传。后来操翰者,二妙少能兼。”

正是在陈献章随笔公开后,杜甫字子美,才有了“诗圣”之称。杜甫并非浪得虚名,他志向远大,自步入仕途起便始终秉持“仁政”理念,故而获得了“诗中圣人”的美誉。

杜甫的封号诞生于明朝,而“诗神”苏轼亦是同一时期所封。明代“公安派”领袖人物袁宏道曾如是说:

“韩、柳、元、白、欧,诗之圣也;苏,诗之神也。”

袁宏道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宋代所作诗文,纵然与前朝大家相比,总归少了些许韵味。有的架构恢宏却缺乏诗意,有的观点精辟却忽视了文采。只有苏轼的诗作,“无一字不佳者,青莲能虚,工部能实”,可谓笔下生花。

袁宏道结合多方面考量,最终认定宋代诗作之冠当属苏轼,当之无愧“诗神”之称。

与李白同时代的诗家王维,字摩诘,亦称“诗佛”。从其字号中足以见出他对佛门的亲近。

自幼聪明的王维成名甚早,年仅21便高中进士,任太乐丞一职,负责宫廷祭祀乐队的教学。虽官职不高,仅従八品下,却常有机会接近皇室,比如时任的玉真公主便对王维的作品颇为倾心。

王维虽官微职小,然其麾下却给他招惹了不小的麻烦。因其属下的伶人舞“黄狮子”,导致王维遭到贬官,远赴济州任司仓参军。“黄狮子”本为专供皇帝所用,他人私用即为大不敬,王维可谓无妄之灾。

被贬后的王维过上了“半官半隐”的生活,对人间富贵逐渐淡然,不再眷恋官场斗争,而是沉醉于山水自然之中。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寥寥几句便勾勒出了王维归隐时的落寞心情。中年后的王维心境再次发生转变,他在诗中写道: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如。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返璞归真,笑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这就是“诗佛”王维内心的极乐之境。

李贺,唐朝浪漫主义诗人,与李白、李商隐齐名,合称“唐代三李”。

自幼便展露诗文天赋的李贺,不仅文笔精妙,更有丰富的想象力,常借用神话鬼怪传说来抒发己情,由此得了“诗鬼”的称号。李贺的诗究竟“鬼”到了何种地步呢?我们不妨来看看他的作品:

秋来

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

谁看青简一编书,不遣花虫粉空蠹。

思牵今夜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