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该如何保护?

文/一缕香(红花草)

五十多岁的张伯长期都是个大忙人。从来闲不住的他,身体一直很硬朗,感冒都很少光顾他。用他自己的话说:“能吃能睡能拉,能干活!”

可今年,他却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

罪魁祸首竟然是众鸟!

山脚下,他有两亩多的一块大田。去年种的玉米,被众鸟多次洗劫,产量大打折扣。当时,他的那个心,便揪痛了很久很久,才渐渐缓解。

他家的田本就不多,这块是他家里的主田。插水稻吧,旁边的堰塘多年没有维修,早已成了筛子,雨停堰干,装不了水。不是风调雨顺,这种田根本无法插水稻。他只能选择种些比较耐旱的作物。

张伯是个犟性,是个不信邪的主:这么大个人还拿鸟没辙?去年输了,今年定要斗赢它们!所以今年继续种了玉米。

从下种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与鸟展开了各种各样实质性的较量。去年,他是用锄头挖的小坑,每个坑丢了一大把粪后,盖一层土,然后再种下种子。心想,下足底肥,玉米生出来,它的根不久就沾上肥土,会茁壮成长。几天后,估计玉米苗应该要冒头了。刚到田边,几十只鸟儿见着有人来,齐嗖嗖的一下子被惊飞!坏了,坏了!怎么将有鸟这事儿给忘了——张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仔细察看,发现,他每挖动了的地方,大一部分都被啄了个洞,有的已经不见了玉米种,有的刚生出一点点根的玉米已经是根部朝天搁置在地面,弱小的苗已经枯萎。他心疼、心急、气愤!他扯着嗓子杰斯底里使劲地吆喝,使劲地骂,挥动着双臂驱赶。鸟类极其不爽地吵吵闹闹地飞走了!

后来,他重新补种。扎了好几个威武霸气的稻草人,还在田里东一下西一下都扯上彩带。开始几天,鸟儿还是稍许安静了些,那些金晃晃的彩带特别刺眼,这些鸟被赶到别家去偷吃了!张伯的玉米也参差不齐长出了80%的苗。张伯渐渐放松了警惕。

一个星期后,再去看了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刚生出来的玉米苗竟然又被鸟儿将连根拔了近30%,很多根本就没吃,而是晾晒在地面,弱小的植物已过早结束了生命!张伯恨自己太大意,也恨鸟儿太聪明太狡猾!再补种已经没必要,只好将还健康的苗细心配管。玉米苗根系发达,一尺多高后,鸟儿再也拔不动了。

就这样,剩下稀稀散散的苗好似要报答主人一般,长势喜人,后来结出的棒子,非常大。虽然鸟儿还是吃了一些,有一部分在田里就发生了霉变,还是收了一部分,自家十多只下蛋的鸡还是能吃上几个月。

今年他又种玉米,不过种法与去年不一样。去年上当了,今年再也不用锄头挖坑下种,而是用小锹用力在地下划一小口,刚好将玉米种子放进去,锹松开,土又复原位。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有被锹动的痕迹。这样鸟儿就不容易发现哪个具体位置有玉米种了。他边种的时候还边说:看你们这些不劳而获的鸟,欺软怕硬的家伙,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你们是被保护的对象,我也是国家的公民,也是受保护的。你们要吃饭,我也不能挨饿!

张伯又重新扎了几个与去年不一样的稻草人——手上绑有鲜艳的彩带,尾端还有小铃铛,风一吹会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边绑稻草人时还不忘交待:要有责任心,看到鸟类来了,就挥动手上的小铃铛,将它们赶走。你们要是只图安逸不做好本职工作,我便一把火将你们烧成灰!……

自下种后,每天他都要到田里去一两趟,看看有不有鸟儿。一个星期后,他种的玉米大部分都冒出了尖尖的小牙儿。心想:这次鸟儿应该被唬住了,等两天苗基本生齐后,用尿素水提提苗,再稍大些,便开沟多埋些肥料,要让今年的玉米高产。

三天后,张伯兴致勃勃挑着水桶,带着尿素来泼水。田里叽叽喳喳的鸟儿正在津津有味的享受美味,见到人来,便一哄而散。张伯差点气晕——田里很大一部分的玉米苗东倒西歪晾晒在地上,有的已成了干腌菜,有的正在枯萎,有的还是才扯出土不久很是鲜嫩。他大声开骂:“土匪、土匪、活土匪、死土匪!你们这些剁脑壳的、不得好死的、千刀万剐的!老子日死你们的老娘,日死你们的祖宗十八代!这里发瘟,那里发瘟,你们怎么就不发瘟去死!咳咳咳咳……咳咳……”他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人称钢铁汉子的他,这次竟然摸起了眼泪!五年前,他家的稻谷老天干,颗粒无收,都不曾掉一滴眼泪。这次,他真的是伤心了!这些看起来光鲜漂亮、听起来歌喉响亮、飞起来雀跃欢畅的鸟类实在太挖苦、缺德。百姓好不容易种点东西,本是靠天吃饭,长年累月要受旱灾水灾的威胁,现在还受各种鸟类来毁灭!农民不分日夜地忙忙碌碌,到头来,人力、物力、财力都成了一场空!看似会丰收的庄稼,它们只要几天,就给全部糟蹋!可它们却又大部分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能伤害、不准捕捉。得与它们和平相处!心地善良的农民与它们和平相处,不想伤害它们,可它们却屡屡不与农民和平!张伯瘫坐在田埂上老半天没有动弹,他也知道生它们的气,是伤害自己的身体,即使被它们给气死了,它们还是照常该吃吃、该喝喝、该唱唱、该飞飞!张伯兜里的一包烟很快熏了一大半,该怎么办啦!唉!

一个小时后,张伯有气无力站起身。首先将那些比较新鲜的苗重新栽一下,然后还是将剩下的苗继续泼些尿素水。末了,又重新整理那些稻草人,忙活了一整天,天黑了才怏怏不乐地回家!

从此,他是每天都要去田里好几次。他拿着竹竿,竹竿上绑着红布,在田间边吆喝边舞动——好似唱戏一般。这些为数不多的玉米苗,总算是活过来了。阳光充足,肥料也充足,它们长得很粗壮!不久,开始出天花,长出玉米棒子了!张伯的心情终于有所舒缓——每天的勤劳眼看就要得到回报,虽然收获会大打折扣,但只要鸟儿不再搞破坏,十多只鸡吃的粮食,今年是有希望了!

随着玉米棒子一天天的膨大,张伯也越来越忙!每天都要与鸟儿周旋、到田间里巡视已成了他的必修课。山间的鸟儿也在玉米边守候,乐此不疲。玉米长出胡须了,粉粉嫩嫩地煞是可爱。鸟儿也摸透了张伯的秉性,胆子越来越大。张伯不可能24小时守候,它们趁张伯不在的档口,赶紧来抢食。即使张伯来了,它们也已经不再十分慌张。张伯在田的这头,它们在田的那头活动。探探哪一棵的玉米棒子最大,它们会用自己独有的方法,层层啄开外面的包衣,快速的吃食里面的玉米。听着张伯的吆喝声越来越大,看着张伯的小红旗越来越近,领头的鸟一声吆喝,便马上飞到山里的树枝上闹腾。张伯往南,它们往北;张伯往东,它们往西。他们之间相互捉迷藏。玉米杆子比张伯高出许多,张伯在里面根本就走不动,他的腿怎么也跑不过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