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麻醉下的辛酸:一场短暂的快活,无休止的烦忧

随着生活的步调急促,焦虑和负情绪都成了人們的常客,日積月累,身心俱疲。於是有部分人寄情於酒精作為發洩,追求「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暢快。透過片刻的歡愉,真的就能揮去心中積壓已久的苦悶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就像詩仙李白所言:「舉杯消愁愁更愁。」何況「今朝有酒今朝醉」尚有鲜为人知的後續:「明日愁來明日愁」,這兩句出自唐代詩人羅隱的首七絕《自遣》。那麼在羅隱的原詩中,他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呢?

原作賞析:羅隱《自遣》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來明日愁。
《自遣》描繪了羅隱在仕途失意後的消沉心境,亦包含了憤世嫉俗的情緒。羅隱生活在腐敗不堪的晚唐時期,加上仕途坎坷,曾十次參加進士考試而不中,因此常寫詩揭示現實醜陋,批判時政腐敗,表達心中的憤懣不平。所以羅隱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放縱背後,深藏著無盡的苦悶,讓人心酸。
首句「得即高歌失即休」表示,遇到順遂便仰頭高歌,遭受失意就隨之作罷。結合羅隱坎坷的仕途經歷,這句話帶著半自白、半勸慰的口吻,告訴自己和世人不要過於計較得失。從詩歌意象的塑造來看,羅隱運用「高歌」具體呈現仰面的姿態,使詩境更加生動形象。
次句「多愁多恨亦悠悠」與首句採用相同的表現手法,表示無論有多少憂愁和怨恨,也要保持悠然自得。結合首句理解,這兩句詩表達的意思是:不要因為一时的得失患得患失、憂愁感懷,應及时行樂,保持豁达乐观的心态。這兩句詩營造了一個放蕩不羈的詩人形象。
於是,便有了第三句「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是這首詩中的千古名句,被後人廣為傳頌。它所傳達的意思是,當你失意潦倒無法排解心中郁悶時,不妨飲酒消愁。曹操的「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表達的也是類似的意思。但無疑兩人的身份和襟懷決定了這個舉動是否奏效,以及持續的時間長短。
如果這種做法真能解除心中的煩惱,那麼羅隱作為一個貧困潦倒的文人,自然不可能天天買酒,所謂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也真的只能今朝有酒今朝醉了。所以此詩最後一句「明日愁來明日愁」,便成了關鍵。它的意思是說:等明天再有煩惱,就等明天再發愁。這句話明顯帶有得過且過、無可奈何的辛酸意味。

問答解惑

在歷史上,大多數人與羅隱一樣,「今朝有酒今朝醉」帶給他們的不過是短暫的歡愉,真正陪在身邊的永遠是下句「明日愁來明日愁」。所謂「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身為人,不可能徹底避免煩惱情緒。那麼,我們只能放任負面情緒不管嗎?當然不是。林清玄曾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常想一二,不思八九,事事如意。」不妨多想想開心的事情吧。
綜觀羅隱的這首詩,其實他的愁恨還來自於當時唐王朝的家國之憂,這種愁緒無法排遣。因為身不由己,上書,皇帝不聽;勸說,皇帝不理;諷諫,皇帝會惱怒,讓他如何是好?由此可見,羅隱這首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背後的苦悶,令人無比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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