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心稳定
汉字构成复杂,如同搭建建筑、拼装积木和叠罗汉,需避免坍塌风险,故须保持重心稳定,正如孙过庭所言:“初学分布,但求平正”。
对称是最简单的平衡形式,即在中轴线两侧以等量、等形的形式对应配置,如“文”、“立”、“全”、“羽”、“南”、“北”等字,但在楷书中并不可行,因横画多倾斜,竖画不直。楷书平衡多以顿笔、捺和竖加强点画,取得视觉平衡(图一)。大多数汉字为非对称结构,因此对称虽便于平衡,但在书法中却难以实现,只能采用均衡形式,即等量不等形,或等质不等量,更具难度。
汉字被称为方块字,其视觉中心和几何中心不一致,实验表明,视觉中心略左略上(图二)。结体宜左密右疏,上密下疏。为保持平衡,右侧(尤其是右下方)的主要笔画通常较粗较长(图三)。左右结构字,左偏旁宜窄小;上下结构字,上面宜紧密(图四)。
若字底为“八”字等左右散开的结构,通常比主体部分宽一些,更显舒展稳定,其中撇为副支点,点、竖、捺、弯钩为主支点,且主支点应粗壮坚实(图五)。
幅射形结体必须中心紧密,才不会因伸展的长笔画失衡或散乱,就像躯干作为重心,举臂伸腿也不会倾倒,欧阳询和黄庭坚多用此结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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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布白均匀
书写点画构成汉字,也将白纸划分成大大小小的块面,汉字成形的关键在于空白,清代书法家邓石如提出“计白当黑”,视空白与笔画同等重要。
均匀的基本要求是笔画间的空白大小相近,如“国”字内部分割和“书”字横画间距(图六)。
更高难度的要求是疏密结合的虚实对比,如“之”字(图六),上面三笔紧密成三角,与中间空白三角形成协调;船形大捺向前运载。又如“先”字(图六),重心左倾,但弯钩形成的“引力场”如巨石压向下方,转危为安。
三、参差避就
楷书以平正为原则,但过分整齐会显得呆板,因此横画相叠,须有长短、偃仰变化;竖画并列,须有长短、倾斜变化;三点四点组合,须有姿态、向背变化。楷书参差,应在平正基础上实现,在统一中求变化。
避就尤为重要,上下左右组合字中,各部分互不孤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穿插,融合一体。如“敕”字,由“来”和“力”组成,为形成整体,“来”字捺改点,使“力”字靠近(避);“力”字撇巧妙进入“来”字下面(就)。再如“践”字,“足”尾改短上斜(避)以让右侧“戈”字;右侧两个“戈”字相叠,上方变短(避)下方加长(就),形成上下左右完美的整体(图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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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势贯连通
楷书虽一笔一画独立,但不能写成死板的“积薪”、“布棋”,而要写成气势连贯的活书,应如唐代书论家张怀瓘所言:“必先识势,乃可加工。”如“流”字的“氵”,第一点奔向第二点,第二点奔向第三点,第三点又奔向右上的一点,连带关系决定了点的位置和笔锋走向(图八)。再如“禄”字右下四点:第一点下落引第二点,第二点右仰奔第三点,第三点左撇引第四点,第四点顿锋右出,奔向下一字。四点各异,互不连接,但暗藏无形纽带,牵连着笔锋在空中的轨迹(图八)。明白此理,才能理解孤立笔画间的内在联系,写出的字才会自然连贯,富有生机。
黄自元的楷书《文天祥正气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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